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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卢家少妇”是谁?她原本的名字又是什么?

来源:来源:中国旅游信息港     作者:王艳     发布时间:2022-04-08     

作者:老谈,来源:唐诗宋词古诗词(ID:tsgsc8)

  作为一个诗人,写诗取悦自己,易;写诗感动天下,难;为权贵作诗,尤其让“万人之上”的那个人满意,坦率地说,难上加难。

  在封建社会,最后的这一类诗人,还有个专门的称谓,即“御用诗人”。

  正人君子往往瞧不上他们,然而,单就才华而论,御用诗人未必比“真正的诗人”差多少。

  他们的工作,就像是“戴着镣铐舞蹈”,既要求丹青妙笔、行云流水,更需要察言观色、审时度势。所不同的是,跳舞的节拍错了,或许可以重新来过;写诗写得不得体,万一得罪了皇帝,等待他们的,也许就是杀身之祸。

  所以说,御用诗人中的翘楚,完全可以称得上,诗词里的宗师。

  捉摸不透的诗人

  中国诗歌的盛世在唐朝,唐朝诗人中,专门写御制诗,且最为出名的,包括两个人,后人称呼他们为“沈宋”,即宋之问与沈佺期。

  相对而言,诸位可能更熟悉宋之问,毕竟,他虽然才高八斗,却又为人卑鄙。我要说,某种意义上,沈佺期与宋之问,就像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  《新唐书》用百十字的篇幅介绍沈佺期,短短的篇章中,却不乏批评的字眼。开头就说他,“考功受赇,劾未究”。这句话的意思是说,沈佺期任职考核官吏,却偷偷接受贿赂,遭人弹劾竟未被追究。

  未被追究的原因,是因为沈佺期“上面有人”,此人名叫张易之,张易之即武则天的“男妾”。

  两人如何侍奉张易之呢?《宋之问传》中有如下之言,“倾心媚附”、“至为易之奉溺器”。意思是说,宋、沈等人倾心献媚依附于张易之,宋之问则更过分,甚至还给他捧送溺器。

  沈佺期名字中的“佺”字,说的是远古传说中的仙人。原本是仙资玉质的一个文人,去侍奉女皇的男宠,说出来的确令人惋惜。

  姑且可以这样认为,在人品之上,沈、宋两位诗人,就像是狼和狈;然而,在文艺层面,两人的姓氏,甚至发展成为一门诗派。他们所取得的成就,不可谓不大。

  言及初唐诗人,我们首先想到的,大概是陈子昂,以及“初唐四杰”。其实,这几个人以革命者的身份登场,换言之,代表的是新兴势力。诚如知名学者戴建业所言:“我们现在的文学史稍稍有一点偏颇……其实,在初唐诗坛上,影响最大的也许是虞世南、上官仪、沈佺期和宋之问。”

  沈、宋两人的功绩在于,总结了前人有关诗歌形式的艺术经验,完成了律诗“回忌声病,约句准篇”的任务。说人话就是,律诗这种诗歌形式,就是人家两个人发明的。

  大才子元稹曾经有言:

  沈宋之流,研炼精切,稳顺声势,谓之为律诗。由是而后,文体之变极焉。

  “XX之流”好像带着贬斥的意思,事实并非如此,元稹的意思是说,沈、宋两位诗人,细致揣摩音韵与声律,精心锤炼语言到精要的程度,他们的诗歌因此被称作“律诗”。从此之后,诗歌才有了古体诗与近体之分。

  毫无疑问,在诗歌发展道路上,沈佺期等人的工作是建设性的;与之形成对比,他们的人品则扼需建设。所以,该怎么评价沈佺期呢?

  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诗人吧。

  捉摸不透的美人

  熟悉唐朝历史的人都知道,后来,武则天老了,张易之也便垮台了。

  有道是,“树倒猢狲散”,沈佺期之流的命运,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。的确是这样,史书上说,“(沈佺期)会张易之败,遂长流驩州”。

  怎奈,他实在太会写诗了。流放驩州以后,沈佺期的官位慢慢恢复,某次入朝述职,还受到皇帝的召见,最后皇帝大笔一挥,又让他做了“修文馆”的直学士。

  于是,沈佺期开始变本加厉地作诗取悦皇上,皇帝被奉承得很舒服,之后又专门赏赐给他,上朝用的牙笏、绯衣等物件。

  与宋之问不同,沈佺期的结局很美好,他做得了高官,最终躺在床上安静地去世。

  沈佺期得以善终的原因很多,毋庸置疑,他写的诗歌,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。我的问题是,作为极具开创性的诗人,难道沈佺期的一生,只写过御制诗?

  当然不是,沈大才子写出过很多著名的律诗,譬如,他也曾深刻地歌颂过爱情。

  在某首著名的诗歌中,沈佺期开篇第一句,如此写道:卢家少妇郁金堂,海燕双栖玳瑁梁。

  “卢家少妇”是谁?她原本的名字又是什么?

  坦率地说,“卢家少妇”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美人。她的确拥有姓名,其名儿唤作“莫愁”,而且,莫愁女还见诸于正史。另一方面,她又是个很矛盾的人物。

  中国南北朝时期,梁武帝萧衍曾作《河中之水歌》,其诗歌云:

  河中之水向东流,洛阳女儿名莫愁。

  莫愁十三能织绮,十四采桑南陌头。

  十五嫁为卢家妇,十六生儿字阿侯。

  卢家兰室桂为梁,中有郁金苏合香。

  这个叫莫愁的女孩,身居洛阳。十三能织布,十四可采桑,由此得知,她是一个能干的姑娘,后来又成了大户人家的尊贵主妇,深居于郁金香料涂壁的闺房,生活幸福又美满。

  梁武帝的诗歌,并没有深刻描写莫愁新婚时的姿容,南北朝的另一位诗人,便将这个盛大的场景描摹了出来:

  莫愁年十五,来聘子都家。

  婿颜如美玉,妇色胜桃花。

  带啼疑暮雨,含笑似朝霞。

  暂却轻纨扉,倾城判不赊。

  与梁武帝的塑造不同,这个莫愁姑娘,可能不事农桑,她沾染了更多的金粉气息,明显更加贵族化。

  还没完呢。据说,公元5世纪左右(同样是南北朝时期),有个叫臧质的太守,登城楼眺望,看见一群美少年在远处唱歌舞蹈。歌谣的旋律感染了太守,他情不自禁创作《石城乐》。而有一首《莫愁乐》,又出于《石城乐》。

  莫愁在何处,莫愁石城西。

  艇子打两桨,催送莫愁来。

  闻欢下扬州,相送楚山头。

  探手抱腰看,江水断不流。

  此处的莫愁,转眼又变成一个长居水边,含情脉脉的渔家少女。

  问题是,究竟哪一个莫愁,才是我们心中的那个姑娘?古人亦有疑问,最后,他们风趣地写诗道:

  石城渺渺水东流,吴楚争传两莫愁。

  莫是乘潮打双桨,随欢当日下扬州。

  诗人的意思是,还争个什么劲儿呢?我们所爱的多情的莫愁姑娘,划着双桨,泛着小舟,从石头城一路来到了洛阳。

  至于为何来到洛阳?诗人亦有解释:

  只因金粉南朝重,遂使卢家少妇传。

捉摸不透的爱情

  莫愁姑娘热爱华丽的金粉气息,渴望爱情的味道,最后她定居在洛阳,嫁到了卢家,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
  然而,梁武帝的那首《河中之水歌》,结尾却如此写道:

  珊瑚挂镜烂生光,平头奴子擎履箱。

  人生富贵何所望,恨不嫁与东家王。

  珊瑚枝镶嵌而成的支架,使得整个镜子都璀璨生光;奴仆们为她提着履箱,来回地奔忙;可是尊贵的莫愁夫人呢,却有点这山望着那山高,只恨自己没有早早嫁给东邻的王郎。

  显然,她对待爱情的态度,一点也不郑重,似乎还有些轻佻。

  梁武帝写的诗歌,带着浓重的民歌风味,粗犷而野性,还饶有趣味。沈佺期用律诗的形式书写,他笔下的莫愁变得庄重而压抑。

  沈佺期写的诗歌名曰《独不见》——单看诗名,就带着浓厚的悲剧色彩。

  卢家少妇郁金堂,海燕双栖玳瑁梁。

  九月寒砧催木叶,十年征戍忆辽阳。

  白狼河北音书断,丹凤城南秋夜长。

  谁谓含愁独不见,更教明月照流黄。

  诗人的首联两句,明显借鉴了萧衍的诗意,他塑造了一个思妇形象,卢氏心里有事,头脑空虚,物质生活却很充裕。

  少妇心中有事的原因,盖因为丈夫出征辽阳,已经过了十年,在落叶萧萧的深秋时节,丈夫没有回来,寒风中却传来一阵阵的捣衣砧声。

  砧声意味着什么?敲打衣服的声音,怎么就让莫愁浮想联翩?

  唐代诗人中,写砧声最传神的,也许是李白,他曾经写道:

  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。

  秋风吹不尽,总是玉关情。

  何日平胡虏,良人罢远征。

  怎么还万户同时捣衣?所有问题的答案,其实就在之后一句,“秋风吹不尽”。砧声意味着赶制寒衣,寒衣意味着天气渐渐转冷,为心上人做衣服,则是为了抵消思念的情绪。

  具体到莫愁身上,丈夫离家十年了,又到了天气转冷的季节,可是,夫君在哪里,她如果赶制寒衣,又该寄给谁?所以,还是倾听吧。

  卢家少妇名“莫愁”,天上的明月却很不识趣,明亮的月光照在帏帐之上,便让她愁上添愁。卢氏的名字,可真是莫大的讽刺。

  爱情,从来都是捉摸不透的。当幸福浓到快要融化时,女孩心心念念的,也许是另外一种可能性;当情侣两人天各一方、音信全无之时,思念的力量,竟能穿越时空与物质,变得近乎于永恒。

  这种不可捉摸,被一个同样不可琢磨的诗人写下来。世间有些东西,便如《周易》之言,“书不尽言,言不尽意,意不尽情”。

  幸好还有诗歌,诗歌值得咂摸。

  参考资料:

  宋祁、欧阳修等:《新唐书》

  戴建业:《戴老师高能唐诗课》

  姜光斗、顾启:《爱情诗鉴赏》

  程章灿:《莫愁东下——语言中心对周边文化的吸附》

  -作者-

  老谈,always talk,老是夸夸其谈之人,除此外,别无长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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